赫连煜送到帐外,看着一行人渐走渐走,面上的表情很是复杂,有不舍,也有期盼,他知道,他们此去一行,比他在这里要凶险万分……
赤炎皇宫御书房,炎夜清正在批改奏折,突然一个宫人慌乱地跑了进来,跪在地上,颤声道:“太子,皇上……皇上他驾崩了……”
炎夜陵手上的御笔一下子掉落在条案上,他腾地起身,桌案上的奏折掉落一地,太子眼里闪过一道神彩,但看见守在门口的侍卫,他随即隐了,语气中带着悲伤,像是不敢相信地问道:“你说什么?我的父皇……”
他声音哽咽,象天下第一孝子,他掩面就奔寝宫,同时他让那些守卫在寝宫周围的禁军继续把守,他走进寝宫,那寝宫内的宫人他已经撤了,任皇上在这里自生自灭,但一直对外声称为了给皇上治病,他在创造最安静的环境,给皇上最好的照顾……
一推寝宫的门,那味道直冲鼻端,象猪圈又象茅厕的味道非,地上污秽不堪,皇上就躺在龙塌上,那锦被已脏得看不出颜色,皇上身上的衣衫破料成条,勉强遮体,眉毛头发如乱草,整个人瘦得只剩皮包骨,双眼睁着,有蛆虫从嘴里眼里不断爬进爬出……
太子捂着口鼻,看了一眼,然后转身就走,走到寝宫外面,他长出了一口气,眼里露出了得意的神情,这个老头终于死了,他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他没想到这个老头生命力这么顽强,本来他以为减少食物与水,他能活上十天八天已是奇迹了,没想到他一直撑着,都快撑两个月了,撑到他以为他不会死了,撑到他以为他会等到炎夜陵回来呢……
炎夜清很象冲天高喊几声,现在他看天都是分外的蓝,以后头顶的这片天都是他的了,脚下的这片土地也是他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
炎夜清按压住心中的激动,他知道现在也是不能太大意了,一切都得等他登基完毕才可以,所以,他立刻找到他的那些门客,开始伪造诏书,并派人策划登基大典。
皇后知道了消息后,虽然心中有些难过,但想到自己的儿子将是一国之君,而自己将是太后,这样的尊荣是几世才能修来呢?所以,她马不停蹄地与太子谋划一切事宜。
他们决定在一起准备就绪之前,先将皇上收入棺椁,但并不发丧,所以知道皇上死信的只有一小部分人。
他们不敢冒险怕炎夜陵回宫。
至于太后也很惨。
她想见皇上一直没有见到,她也是从激烈的宫斗里走出来的人,上次太子用好话将她哄回来,她岂能没有觉察,她是故意在装糊涂,想着不能打草惊蛇,先当作什么也不知道吧。
但她怎么会想不到这里面有阴谋,她曾派人偷偷接近皇上的寝宫,也曾派人去收买看守寝宫的御林军,她只想看
看她的儿子,哪里知道,太子摄政后,替换掉了原来的所有的宫人,全换上了新的面孔,太后看到这样的情景,就知道完了,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她曾坐在自己的凤宫里,细细梳理发生的一切,她意识到太子已经开始逼宫了,自己的儿子看起来凶多吉少,她想派人给炎夜陵送消息,然而,太子毕竟快过她一步,她也被软禁在宫中,无法与外界联系,言语中已是警告了,好在没有控制她的饮食,但是服侍她的宫人全被调换了,太后想到皇上怕是没救了,自己不可能再见到自己的儿子了,而自己被囚深宫,儿子都没了,哪个能救得了自己呢?这深宫大院里,只有权利之争,骨肉亲情已是淡薄得几乎没有了,若得势还好,不得势下场真的很惨,所以她不禁日日以泪洗面,人也迅速衰老……
朝内也有一些人,为官多年,看情景就知道发生大事了,隐约已猜到可能要换天了,也有人知道太后的事情,比如献王,他见不到皇上也见不到太后,便纠集几个人去同太子理论,太子一副冠冕堂皇的样子,说是皇上病体不宜参见,又说太后也病了,不太认识人了,得需要静养,献王不能明说自己怀疑他逼宫,现在皇权都在太子手里,他只要求见皇上见太后,然而太子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有时候还语重心长的跟献王等人讲,他一天忙于国事,还得照顾好父皇和太后,已是够累的了,所以他们就最好不要就这样的事情来烦他……
献王恨得直咬牙,然而皇宫内院,没有太子的命令,谁都无法随意出入,所以他们也没有办法,更何况他们中也有人以为大势已定,这太子掌权没什么悬念了,便是皇上真的出了什么事情,那太子继位也是正常不过的了,所以也是没有太过反对,觉得会对自己不利,如此献王自己倒有些孤立,更是孤掌难鸣,后来他求见,太子便以忙国事为借口,不再见他了,任他在家里气得暴跳如雷也没有办法……
太子见这些人成不了什么大气候,更加胆大枉为,他觉得这些人不过是些小人物,顺风倒的人,都不是他的对手,他的心里只有炎夜陵才能配得上对手,然而他在边关,只知道打仗,便是对朝中事情有所怀疑,也是鞭长莫及,所以,他更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一天到晚只筹划着他的登基大事了。
献王见状,就要给景王发消息,然而,对于他,太子早就盯上了,他的消息怎么可能到得了边关,现在太子是忙,还没倒开空对付他这个小喽罗,否则他自己还是自身难保呢……
炎夜清拟好的诏书,也做好了龙袍,找到了大印,甚至连祭祖祭天的仪式司仪的词都写好了,但是现在才想到,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东西他没有找到,那就是虎符,他便是有诏书,有大印,没有虎符,登基也不是名正言顺,会有人置疑,若皇上传位与他,为何
不将虎符一并传了,显然他无法解释这件事情。
所以他自己和亲信在皇上的寝宫里开始翻找虎符,他知道出征的时候,皇上给了赫连煜半块虎符,那剩下的半块应该在皇上手里呀,可是他把寝宫翻了个遍,什么都没有找到……
太子看着皇上的灵柩,恨恨地咬牙,一定是皇上将虎符给了炎夜陵!
他脸色气得绿了,这个老头,自己竟然没有斗过他,看来他一直有心将皇位传给炎夜陵,才会留下这样的狠招,没想到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却百密一疏,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出了岔头,一时太子党都慌了,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做,这没有虎符就不能登基……
难道去找到炎夜陵,把那虎符弄回来?还是去造一块假的?可是假的毕竟是假的,真的一现身就就露馅了?到时候更是百口莫辩……
太子看着自己的门客,他们在自己夺权的过程中都起到了极大的作用,他们为他出谋划策,然而这一次,他们遇到了最大的难题——兵权!
若无兵权,他怎么能坐稳江山?
太子和谋臣都无策的时候,突然有人送来了线报。
边关的战报。
太子打开,只看了一眼,就将那线报撕得粉碎,刚才只是愁云密布的脸上,现在开始电闪雷鸣,那些门客谁也不敢触他的霉头,也不敢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只能等着他自己泄气完毕,终于太子又摔了两个茶杯一个茶壶,并一块砧纸,才长出了一口气:“你们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那些门客哪里知道,都是摇头。
太子嘴角扯出几丝冷笑:“炎夜陵已同北冥议和,签订了永世修好的盟约!”
“他……他没有遵旨攻打北冥?”有人惊呼道。
“显然没有。”炎夜清冷笑地道。
炎夜陵啊炎夜陵,自己一直把你当成对手原来是有先见之明的,只是你怎么都打压不死吗?
“那我们就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显然北冥人不可能再替我们做什么事了,所以,那动手之事还得我们亲自来才是。”一个谋臣眼里露出了狠意。
“对,看来我们只有这个办法了,若让炎夜陵回朝,我们就没有机会了。”
“太子爷,您现在是什么意见?”
“你们的意见也就是我的意见。”太子笑得很苦涩,这个炎夜陵简直是自己的恶梦,挥之不去,总是缠着自己。
“那就这样定了吧,否则夜长梦多。既然炎夜陵和虎符都在边关,那我们只有派人去抢回虎符。”“只抢回虎符吗?”太子冷冷地问道,脸上阴狠恐怖。
“您的意思是?”那些谋臣哪里能不明白太子的意思,但有些话他不说,他们也不好说得太直接。
(本章完)
展开全部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