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进退维谷

天灾军团进攻奎尔萨拉斯的中央进军路线，基本上可以看成是一条直线。起始点是奎尔萨拉斯的边防重镇戴索姆，然后一直向北，纵贯整个奎尔萨拉斯，锥穿了永歌森林，直抵银月城和逐日岛。

天灾军团携带的不死瘟疫，在这条笔直的线路上，留下了永世无法抹灭的痕迹。不死瘟疫让沿途的生物灭绝，草木枯萎，病毒渗入地下土壤深处。从空中向下俯视，一条宽达数公里的黑色道路蔓延进永歌森林的深处。现在奎尔萨拉斯的精灵幸存者，也称这条天灾军团的进军路线为死亡之痕。

塔奎林是奎尔萨拉斯的一个精灵小村庄，位于永歌森林的边缘地带，在红龙和狮鹫骑士营救这个村庄的精灵平民时，整个村庄的活人已经只剩下了不足十数。缘由就是这个村庄的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地势很高，正好俯瞰着下方平原的死亡之痕，扼守住了天灾军团的中央进军路线。

原本已经空无一人的塔奎林，现在却多了一群不速之客。山坡上一个身着黑色皮装，留着齐耳短发，身材修长的女子，正拿着一个单筒望远镜在朝远方眺望。

“路特，被你猜着了，老k的队伍选择了地面路线。看起来那一次，老k果然是短暂利用了死亡之翼，现在不敢再飞空中走廊。”伊莉丝看着望远镜冷冷地说道。

在望远镜的镜头中，一支全副武装的精灵队伍，沿着死亡之痕的左侧，行色匆匆地向着永歌森林进发，领头的两人正是麦斯和塞尔娜。

“有没有看见老k！”路特脸色凝重地从后方走了上来。

“没有看见老k，不过这也不算奇怪，他有隐身能力，我的这具望远镜可没有破隐效果！”伊莉丝无奈地摊了摊手，“可能是老k怕死亡之翼盯上这支精灵队伍，而没有现身吧！”

“老k的两个团员都在这里，他不可能不跟过来！”两人身后上来了一个体格粗犷的光头男子，“我的兄弟一直在圣光之愿礼拜堂那里盯着，他在团队频道确认，老k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出现在礼拜堂或者死亡裂口了。”

“鲁尔，谁让你上来的！”伊莉丝剑眉一蹙，冷声喝道。

“嘿，伊莉丝大姐，兄弟们从奎尔萨拉斯边境跟着他们快一周了，这不是等的不耐烦了吗？让我上来问问到底什么时候动手？”光头男子鲁尔双臂抱肩，冷笑着说道。

鲁尔是目前黑寡妇团队的转职mT，虽然没有达到二阶，但是距离二阶也只是一步之遥。算是除了黑寡妇伊莉丝和黑眼路特，团队中的第三号人物。

“鲁尔，告诉兄弟们，在进永歌森林之前，我们就会动手，让大家准备吧！”路特目光一闪，温和地微笑到。

“哼，希望这次，你不会再出错！”鲁尔鼻孔中冷哼一声，扭头往山坡下走去，嘴里大大咧咧地咕哝道，“什么狗屁众神殿首席智囊，还不就是那样……”

“你……”伊莉丝眼中寒光爆射，正要呵斥鲁尔，却被旁边的路特一把拉住。

“伊莉丝，你现在不能动他！”路特叹息一声，朝她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可这样下去，团队就要散了！”伊莉丝额头青筋一跳，咬了咬牙。

“这次如果还不能战胜老k，你以为他们还会继续留在这个团队吗？”路特苦笑一声，十分直接地说道。

“这次……你……你有把握吗？”尽管知道现在对路特的任何质疑，都是一种伤害，但伊莉丝还是忍不住问道。

“……”路特平静地看着远方的精灵队伍没有说话，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不会有效果。因为他在团员面前，筹谋对付老k团的布局已经失败了两次，而且两次都让团队付出了重大代价。

路特的第一次失败，当然就是那次利用瑟伦霍夫公爵狙击老k团。那一次的失败尽管对黑寡妇团队的士气打击很大，但实际上，路特本人并不服气。

黑眼路特感觉自己的战略布局并没有出错，老k能够打败自己也只是一个偶然因素。死亡之翼这种战术上的奇兵，可一而不可再，老k团实际上并没有摆脱战略劣势。

因此，在他感觉到黑寡妇团队内部出现了颓丧的气氛，也出于对老k的不服气，路特做了一件普遍被智者认为是破釜沉舟的举动。他信誓旦旦地对所有团员宣布，老k团一定会携上一次的胜利，尾随天灾军团，寻找消灭黑寡妇团队的战机，他们还有大把的机会布置陷阱来消灭老k团。

路特之所以会做出这种预言，是基于两个判断。第一，他认为老k既然在上一次识破了他的布局，那么老k应该也认识到了他在战略上的智慧。从而不太可能在拥有死亡之翼的情况下，还放他回到超弦空间，任凭他今后再次布局对付老k团。

实际上，路特关于这一点并没有猜错，徐默的确非常头疼有他这么一个战略型智者，一直戳在老k团背后。甚至愿意放弃掉一个亚传奇历史剧情，都想把他扼杀在艾泽拉斯世界中。

第二，路特依然认为老k是一个战术型智者，优势在于策划具体战斗。从引诱他们进入死亡之翼的陷阱上，路特更加确信了这一点。他不认为老k会放弃这种优势，来跟他对拼战略布局。而这样的话，尾随天灾军团，利用死亡之翼的强大战斗力，来和他们进行短兵相接的战斗，才是老k团的最优良方案。

在这一点上，路特从根本上就犯了错误。徐默实际上并非只是一个单纯的战术型智者，同样已经跳出了棋局在看待这场智斗，根本就不会在天灾军团占优势的战场上，与黑寡妇团队战斗。

从艾泽拉斯世界来说，天灾军团的确拥有战略优势，但是从轮回者角度来说，占优势的却是徐默。如果黑寡妇团队一直待在天灾军团，那他就会果断地放弃在艾泽拉斯与他们缠斗。反正老k团前期已经胜利，等回归空间，事后舆论有利于老k团，最多就是把麻烦留到了以后解决。

路特的预言果然再次提升了黑寡妇团队的士气，消弭了死亡之翼带给他们的巨大震撼，让团队快速摆脱了失利的阴影。为了让路特能够布置下对付老k团的陷阱，黑寡妇团队最大限度地利用了天灾军团的声望，他们甚至影响了天灾军团的另外一个新巨头——大巫妖克尔苏加德。

克尔苏加德获悉了死亡之翼在为一个联盟佣兵服务的确切信息，果然大为重视。甚至让一个强力的巫妖法师团暗中帮助黑寡妇团队，可以为他们随时提供一个暗影束缚魔法阵，能够短暂困住死亡之翼，以便他带领其他巫妖赶来助阵。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克尔苏加德和黑寡妇团队都开始发现，路特的预言出了差错，老k团和死亡之翼在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都毫无踪影。而当战场上的零散亡灵传来，红龙和矮人狮鹫骑士就营救精灵村庄的精灵平民时，路特终于发觉自己对老k的判断出现了重大失误。

老k居然在组建剧情势力，打算在战略上扳回对黑寡妇团队的劣势。而且从红龙和狮鹫骑士营救精灵平民的时机上看，老k恐怕在进入瘟疫之地前，就作出了这种安排。

当路特意识到这一点时，他感觉自己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人猛抽了一记耳光。更让他感到恐惧的是，老k竟然不止是一个战术型智者，而是一个罕见的，战术战略通吃的天才复合型智者。

在天灾军团突破了血色十字军和银色北伐军的防线，开始向达拉然进军的时候，克尔苏加德终于也失去了耐心，收回了巫妖法师团的控制权，不再关注圣光之愿礼拜堂的抵抗势力。死亡之翼是否还会出现，对于大巫妖和天灾军团来说，现在已经没有意义。

天灾军团进入瘟疫之地，西向奔赴达拉然的进军途中，路特感觉每天都在被老k扇一记耳光。当初的预言，现在已经成为了笑柄，没有一个团员还会相信老k团将尾随天灾军团，寻找和他们决战的机会。

这也是为什么，路特的这种预言，普遍被轮回团队智者认为是破釜沉舟的举动。因为一旦预言没有实现，对于智者的威信就会是一次重大打击。牛皮吹得越大，装b得越真，等破灭的时候，打脸也就越狠。

出于对路特的不信任，团队的第三号人物，mT鲁尔指使一名和他关系最密切的轮回者，潜入圣光之愿礼拜堂为他们提供老k团的最新信息。

鲁尔的这种行为实际上是一种背叛，没有一个轮回者团队会因为想要敌对团队的动向，而将人手安排进对手的驻地。原因也很简单，轮回者团队不是军队，本来人手就有限，加上轮回者的能力极为特殊，万一派出的情报员被敌对团队发现，几乎就等于肉包子打狗。

那鲁尔为什么能够这么做呢？很简单，黑寡妇团队的成员除了伊莉丝和路特，其他人其实跟老k团的仇怨并不大。而老k在第一次战斗中放走了两个人，也表明老k团允许他们站在中立者的立场上，旁观这一次的智者之战。

事实上，鲁尔派出的这名轮回者收获很大。空间在艾泽拉斯世界之初，就在主线任务二当中，表明轮回者可以拥有多个阵营的声望，只要不被剧情人物发现，那就没什么问题。像徐默在格瑞姆巴托的时候，就和红龙死敌的死亡之翼合作了一把，克拉苏斯还拿他没办法。

那名轮回者在死亡裂口、剧毒林地都得到了不少好处，甚至还获得了净化太阳井的任务信息。不过，因为他在精灵阵营的声望太低，没能加入凯尔萨斯王子的队伍，至于老k团这边，他的胆子还没生毛到那种地步。

于是，当这名轮回者将净化太阳井的任务信息发回来时，黑寡妇团队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很明显，本来老k团就表现出了对他们的不屑一顾，而现在有了这个亚传奇历史剧情，是个人都知道，他们绝不可能再尾随天灾军团去达拉然。换句话说，路特的陷阱计划彻底划上了句号。

而在黑寡妇团队这边，一方面，他们因为路特的预言，接取了天灾军团攻击达拉然的后期任务，一旦脱离天灾军团，惩罚将会十分惨重。

另外一方面，因为前期两次计划的失败，导致天灾军团对他们不再信任，声望几乎跌到了低谷。没有了剧情势力的帮助，下面的任务难度很大，甚至有可能要填上人命。

在这种情况下，黑寡妇伊莉丝终于显示出了作为团长的果断。她要求团员放弃天灾军团，利用团队前期培养出来的底牌，尾随老k团净化太阳井的精灵队伍，看准时机袭击对手。

其他的团员在考虑一番之后同意了，既然再待在天灾军团也没有什么意义，那么在逗留时间消耗干净以前，往一个亚传奇剧情里面凑凑热闹，也算一个不错的想法。毕竟每一个亚传奇剧情都有大把的收益，漏出来一点，就足够他们捞回前面的损失了。

路特对于黑寡妇的这个提议，既没有表示同意，也没有表示反对。实际上，与团队的处境相同，他也处于进退维谷之中。

一方面，路特很担心这一次的亚传奇历史剧情，搞不好就会被老k当成诱饵。虽然其他团员都认为，老k团在进行亚传奇剧情的时候，没有精力对付他们，但是路特却隐约感觉，老k宁愿放弃掉这次的亚传奇任务，也会优先布置下陷阱，用来对付他们。

另外一方面，路特对于自己留下的底牌还有着一定的信心。虽然他不再追求杀死老k，但是只要能够破坏掉老k团的这次亚传奇剧情，让团队获得一定的利益后全身而退。那么应该说，他们在艾泽拉斯跟老k团打了一个平手，回到空间以后，在战略上还有转圜的余地。

想到这里，路特不由向山坡后方看去，那里正聚集着他最后的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