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尔斯酒店五层的一间圆桌会议室,最多只容得下10个人。Clare、Felix和Wayne最后赶到,房间里坐着Harry,Carl和一个神秘的怪人,另外有S国和C国的警员六七人,站在靠门口的位置。
那个怪人就是E,他是个身材瘦小的东方男人,眼神深邃,表情淡然,给人安静和沉稳的感觉。他坐在会议室中离门最远的位置,微微前后晃动。
“好了,E,人终于都已经到齐了,就由你来说明一下案情的进展吧。”Harry说道。
“等等,”Clare对着E端详了半天,说道,“你就是E,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Clare。”
“对我来讲可能很重要,老实说我很怀疑你的身份。”
“老实说我很遗憾你的身份,不知道你这么粗鲁的人是怎么当上警察的。”
“老子的事不用你管,你得把你的实情告诉我们,你到底是谁?”
Harry见Clare又暴躁起来,担心再发生冲突,Clare最近已经给他惹了不少祸了。他赶忙说:
“Clare,E的身份需要保密,我也答应过他暂时不再追问,我们不如赶紧把精力转移到案情上来,听听E的想法。现在我们所有人都处在危机之中。”
Clare思虑了一下,竟意外听话地沉默下来,一屁股坐在Felix身边。
Harry说:
“谢谢你,Clare。E,你可以说了吗?”
E仍然面无表情,只是起身稍微鞠个躬,然后说道:
“承蒙特许,加入联合调查组,自今以后,还请关照。直到今天,王子妃案已经发整整一个月了,我想我们之间在这一点上可以达成共识,就是王子妃案和Len案时不可分割的整体,这是连环谋杀案的两个组成部分。关于王子妃案,我目前可以说还一无所知,36层的现场我也没有去过。我想能够先把Len案搞清楚,至少要知道罪犯的手法,然后再调查王子妃案。而Len案,我已经有了一点点收获,现在我就把结论梳理出来:简单点说就是,Len的遇害,根本就不是密室杀人事件!”
在场数人大吃一惊,僵在那里。大家绞尽脑汁地想要解开密室杀人的秘密,E却说这根本不是密室杀人案,这意味着所有的设想和努力都被推翻了。难道Len真的是自杀?E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显然震撼人心的还在后面,他继续说道:
“据我的推测,他遇害的地点是在房间之外,甚至是酒店之外。是凶手刻意造成密室杀人的假象,迷惑警方。”
“为什么这么说?”Harry问。
“现在我就来详细解释一下。Len在遇害当晚,也就是9月14日的晚上,曾经离开过酒店一段时间,我知道他是去会见一个熟人,因为我在酒店旁边的绿林公园找到了他和另外一个人的脚印,地点比较偏僻。Len的手机,是韩国生产的三星牌手机,和Carl等其他S国警员一样。运营商告诉我们Len在14日下午到晚上没有接到或打出任何电话,所以这次碰面只能是提早约好的,不需要电话沟通。”
“他们在那里商量什么?”Wayne迫不及待地问道。
“场地如此隐蔽,Carl等人也概不知情,可见是见不得人的事情。”
S国的警员正要发火,却被Carl制止住。E继续说道:
“这次谋杀可能就是一次灭口,但我还没有收集到任何证据,这一点有待继续调查。但可以确认的是,Len在与那个人会面时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正是这件事,让Len的行为和意识受到操控,他没有注意到、或者是欣然接受了左手腕上被凶手用手术刀割了一下。众所周知,割腕虽然是个能够致死的行动,但却需要严格的环境条件配合,当周围温度低于37摄氏度时,哪怕动脉被割破,血液也不会向外流出,因为体温高于室温。凶手用了一点小手段,保证Len在回到指定地点之前滴血未流。你们都猜不到吗?再想想吧!各位,如果想做合格的警员,要知道站在罪犯的角度考虑问题。还没有想到吗?那我来告诉你们。他在Len的刀口上涂了酒精,酒精在常温下也会大量挥发,同时带走热量,于是Len的伤口保持低温,血液被强行封在伤口中。从尸体上可以看出,这一刀的手法非常精妙,伤口只在刚被划开时流了一点血,涂完酒精后完全可以做到滴血不漏。而后Len快速赶回酒店,那时是11点,摄像头记录下了他回到房间的镜头。回到房间的Len打开台灯,坐在桌前。而此时的台灯已经被做了手脚,灯泡外围有一层薄薄的工业凝胶,能够使灯泡周遭大范围的温度保持在38~40摄氏度左右。40度的高温让手腕上的酒精挥发得一干二净,而且室温已经略高于Len的体温,血液开始透过新鲜的伤口不停地向外涌动,但Len并没有意识到这些。
“荒唐!太荒唐了。谁会这样任人宰割?任凭凶手在自己的手腕上割一个伤口,又那么配合地回到房间,最后流血了也不知道制止。Len是傻瓜吗?”Clare叫道。
E说:
“这正是我要说的奇怪的事情。他不是傻瓜,但是他当时多半已经被催眠了。”
“催眠”二字一出,在场的人都瞪大了眼睛,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面面相觑一番,才知道绝不是听错了。
Clare带着嘲笑的口气说:
“催眠?要用到这种事情来解释你的推理,你确定?”
“我确定,”E淡定地说,“这不是什么新鲜的解释,在亚洲,这种案件经常发生。”
“太荒唐了,你这个简直就像……就像家里丢了东西,非要怪是外星人偷的一样。”Clare说。
“你们呢,你们也不相信吗?”E问。
在场的人又互相看了看,没人做声。
“好吧,”E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们为什么破不了案了。不但智力不足,连想象力也被束缚住了。”
他不管大家恼羞成怒的表情,继续前后摇晃地说:
“贵国和美国的历史上发生的诸多谋杀案里,凶手都曾坦承地告诉你们,他们的脑子里,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们,‘杀了他,杀了他’,这可不是他们辩解的谎言,这是真的。他们中的一些人机缘巧合,不小心碰触了催眠的法门,将自己催眠了,而后就不加选择地按照催眠的指示去做。这和被别人催眠没什么两样。如果一个人掌握了催眠的技巧,他可以将指令深深地扎在别人的脑子里,让那个人无时无刻不按照自己的意志行动。如果你们连催眠都不能接受,只能说你们太孤陋寡闻了。”
“你……你是说……像类似《盗梦空间》这样的电影里那样?”
E不屑地说:
“那是睡眠时催眠,属于比较低层次的技术。对于掌握了觉醒时催眠的人来说,那部电影里的手法,简直轻而易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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