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一两年,莫涯似乎开始忌讳他在西北不断坐大,朝廷兵部开始不断缩减西北的军费,而且听说朝廷还打算派遣监军到西北,那不等于是在限制他的权力么。
离轩嘲讽地笑了一声,以蒋经义的性格,他怎么能允许这种事发生!
***
莫瑜驾驭旋风飞跃三分崖为玄国赢得了第二局的马术比试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帝都的第一个角落,所有百姓都在兴奋地议论着莫瑜的再次崛起,所有人都再为莫瑜感到自豪和欣慰。
那个出生将门,年少成名的骠骑将军终究是没有彻底被挫折所击倒,成为一个永远站不起来的酒鬼。如今的他再次骑上马背,成为了裕王,所有人都相信莫瑜会让“裕王”这个名号再次威震全国。
因为从另一边的山崖下山,莫瑜绕了很大一圈的弯路才回到帝都,等他进入帝都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莫瑜骑在马上一路慢慢走着,路边的百姓看见他,全都一脸崇敬地喊他,“裕王回来了!”
莫瑜在马背上俯视着这些前段时间还因他的自甘堕落而对他不屑一顾的百姓们,心情却是异常的平静,没有骄傲和得意,那些纠缠了他近两个月的痛苦也离他远去。
他在飞跃三分崖的那一刻,心中忽然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感悟,他说不出来那种感觉,仿佛超脱了生与死,仿佛一夜沧桑,可以看破很多从前看不破的东西。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变得比从前坚硬很多,不再有那些懦弱和脆弱。
这种改变,他不知道好还是不好,但他知道这一次他不会再允许自己倒下去。无论前方是荆棘路,还是修罗道,他都会挺直腰板走下去。
他一路骑马向着裕王府走,他想九方梦现在大概在裕王府里等着自己,也许她还备了一桌酒菜为他庆贺,也许她会赞扬他,鼓励他,也许她只是给他一个微笑。
但只要想着九方梦在那里,他的心情就有些急切起来,他正要催马快走,却有一人突然闪到马前拉住了旋风的缰绳,旋风停下了脚步,显然跟这个人也很亲近,拿脸蹭了蹭那人的肩膀。
“离轩?”莫瑜有些意外,他笑,“怎么迫不及待第一个冲过来恭喜我?连我回王府这一段路都等不得了?”
“还记得我之前同你说过的话么?”离轩仰头看他。
“什么话?”莫瑜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
“我要帮你变强。”离轩道。
莫瑜面色一沉,“我已经变强了。”
“还不够,”离轩摇头轻笑,“你虽然重新站了起来,可是你还不足以强大到得到你想要的那个女人,还不足以救你的父兄。”
“离轩,不该说的话不要说。”莫瑜的目光变得严厉起来。
“怎么,你有勇气飞跃三分崖,没有勇气听我把话说完么?”离轩的笑带着浓浓的嘲讽。
“你到底想说什么?”
“上次我说了,要带你见一个人,如今时机到了,他同意见你了。”离轩微笑道,“你敢不敢跟我去见他?”
莫瑜目光复杂地盯着离轩很久,终是冷声道,“带路。”
***
裕王府中,九方梦让人准备了一桌酒菜等了莫瑜很久,直到酒菜凉透莫瑜都没有回来,她正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影七突然出现,单膝跪在她的面前,“九姑娘,皇上要见你。”
“我这就回宫。”九方梦点点头,她起身跟着影七出了裕王府,她回头看了一眼裕王府那道匾额,莫瑜还是没有回来,原本她还想好好祝贺他呢。她叹了口气,上了马车,往皇宫的方向离去。
一直隐藏在暗处的浮生身形一动,就要跟上九方梦,忽然他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看见对面的巷子转角处站着一个身穿斗蓬的少女,斗蓬的风帽盖住了少女的半幅面孔,她露出风帽粉嫩的双唇正对着他微笑。
“你——”浮生一脸惊讶地看着那个穿斗蓬的少女,正要叫她,她却是发出一声银铃般的轻笑,翩然转身,斗蓬在夜色中被风灌满,裹着她整个人跑进巷子的黑暗里。
浮生几乎是没有犹豫地追了上去,而九方梦的马车已经驶出了好远,与他背道而驰。
九方梦回到皇宫后,就直奔甘泉宫的书房,莫涯正在里面等她,但到了书房前,她忽然又想起了南诗说过的话,顿时又放慢了脚步,不想让自己看起来这么急切。
等在门口的卫海看见她来,顿时就眉开眼笑,“九姑娘,皇上在等你呢。”
还没等卫海为她打开书房的门,书房的门忽然一下从里面被人猛地打开,蒋贤妃美丽却怒气冲冲的脸出现在九方梦面前。
蒋贤妃的双眼还有点红,看见九方梦更是目露愤色,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甩袖就从书房冲了出去,还撞了九方梦一下,如果目光可以当作凶器,那现在九方梦已经被扎得千疮百孔了。
九方梦楞了一楞,明明她和莫涯清清白白,怎么蒋贤妃老是把她当成眼中钉,她开始自省,难道真是她表露出什么不当的举止而让人误会了?
“小九么?”莫涯有些疲惫的声音从书房里传来。
“是我,皇上。”九方梦高声答应。
“进来。”莫涯道。
九方梦走进去,就看见莫涯站在书案后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揉捏着眉心,她有些犹豫地问,“皇上,蒋贤妃娘娘她怎么了?”
“没事,她就爱耍点小脾气。”莫涯的眼神落在书案上放着的一个青瓷小盅,那里面是蒋贤妃送来的汤,“是朕对不住她。”
到底是哪里对不住蒋贤妃,他却没有说,九方梦也不好多问。其实九方梦对于莫涯对待云妃和蒋贤妃两个人的态度一直都觉得有些奇怪。
按理说莫涯这样一个人是不会允许别人对着自己随便耍性子的,也绝不会纵容后妃在后宫中兴风作乱,就算蒋贤妃身后有一个蒋经义和西北军,但也未必太过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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